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。
顾知周挨着她坐下,轻声问,“我为什么会让你觉得有安全感?”
宋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表情慢慢变得沉重起来。
顾知周担心自己触碰到了她什么伤心的回忆,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。
只见宋和慢慢坐直了身体,沉默着一点点把杯子里的酒喝光。
红酒将她没有血色的唇染红,在灯光下泛着瑰丽诱人的光泽。
看得顾知周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,有点想吻上去。
但他瞬间又克制住了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冲动。
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太难了,他不能功亏一篑。
宋和捏着空酒杯,眼眸低垂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顾知周主动提出,“要再来一点酒吗?”
宋和闻言轻轻笑了。
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,顾知周只能看到她轻微扬起的半边嘴角。
顾知周向前探身,从茶几上把红酒拿过来,往她杯子里倒了一些。
宋和盯着杯子里的酒红色液体,忽然说,“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夜吗?”
顾知周当然记得——
如精灵一般的少女,神色惊慌地闯进他的房间里,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,可怜地求救。
“——先生,我被人下药了,请帮帮我好吗?”
他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,也知道那是一个粗陋的局,但偏偏还是心甘情愿地入了局。
顾知周至今都还记得那一晚发生过的每一个情节。
他想,或许再过数年,他依然能回忆起宋和青涩的吻有多令人欲罢不能。
顾知周克制地回了两个字,“记得。”
宋和摇晃了一下酒杯,看着酒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漾出一圈圈的细纹。
随后,她把酒杯递到唇边,再次一口饮尽。
被红酒与香烟先后浸染过的嗓音,有点轻微的低哑。
宋和捏着空杯子,低低地说,“其实那一晚,我骗了你。我不是被人下了药……”
“是我自己给自己下了药。”
那个时候,她才十九岁。
即便有宋郁榕长年累月的培养,她依然无法在清醒的状态,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脱下衣服,拿自己的身体去勾引他。
或许是那段记忆对她而言太荒唐太痛苦,太超出了她的底线,宋和不自觉蜷缩起双腿,双手紧紧抱着双膝,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。
顾知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。
现下他心里除了震惊以外,还有一些激动。
七年了,哪怕是最亲密无间的时刻,也没有让他像此刻这般,觉得自己离宋和很近。毣趣阅
离她的心很近。
她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,但顾知周克制住了想抱她入怀安慰她的冲动。
他轻声说,“你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?”
“因为……”
一出声,宋和才惊觉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,她吸了吸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。
“那段时间,叔叔的……明珠集团遇到了危机,好像很严重,急需新的投资人注入资金。”
“有一个香港来的富商,叫程望之。陆承渊跟他谈了很久,他终于松口答应给明珠集团注资,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……”
顾知周几乎立刻就猜到了那个条件是什么。
那段回忆太令人绝望了,宋和的声音还是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“他要我陪他睡一晚。”
顾知周来不及震惊和愤怒,急声问,“他们让你去了?”
宋和颤抖着说,“我不知道陆承渊是怎么说服宋郁榕的,或者宋郁榕根本就不在意,反正我从小到大,她都希望能把我培养成比她更出色的交际花……”
“他们在水里给我下了药。”
“宋郁榕亲自把那杯水端给了我……”
“等我醒来的时候,我人已经躺在了程望之的床上。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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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